唧哩狸

佛系写文

【朱白】空里流霜 二 (狼崽子×太子爷☞ 废太子×篡权暴君)

预警见一




白宇最近常常做梦,梦几乎都是过去。




有慈爱地看着他的父皇母后,有从小就跟着他,最后却为了他惨死在叛军刀下的侍女珠蕊;有偷偷从御书房拿的狼毫笔,有御膳房送来的桂花糕,他一口能吞一块;还有能荡得好高的秋千,他至今还记得荡至最高处,风拂过发梢的气味......




欢声笑语,伴随着他走过童年,少年,青年......林林总总,都是些快活的事儿,哪怕是过于骄纵被责罚,回想起来都是甜的......




白宇几乎天天做梦,梦里包罗万象,千面可观,可就是没有朱一龙。




朱一龙在他过去的二十多年岁月里,扮演过多么重要的角色啊。他已经在白宇的人生中刻下了多么深重的印痕,白宇确信哪怕是他死了,骨头里的髓,缠绕着都是对朱一龙的爱和恨。





人常说,南柯一梦,不知今夕何夕,周庄梦蝶,不辨孰真孰假。白宇每天梦醒时分,不由自主地怅然若失,有笑着笑着最后醒来摸到自己一脸眼泪的,有吃着桂花糕发现自己把嘴唇咬出血的,不一而足。




之前朱一龙天天来,日日来,哪怕他人不来,也总有些稀奇小玩意儿送到宫上。白宇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点好笑,再怎么样皇宫也只是个这么大的地方,自己又是这里养大的,什么东西没见过,战火又把皇宫毁了将近一半,亏得新皇一边忙着巩固政权,诛罚异己,还要一边煞费苦心地安抚自己这个前朝废太子。




而且送过来的东西不是无一例外被自己摔坏了吗。




无论是朱一龙多么卑微地希望自己看一眼的东西,他不都是看都不看一眼,当着他的面直接摔坏了么。




白宇坐在床边凝望着自己苍白的手掌,眼光像是飘在风里的蛛丝,落不到实体上。




毕竟也曾是帝王之才,胸有韬略。得了那个方子之后,他又重拾一丝渺茫的希望,噩梦一般的岁月,这缕渺茫的希望像如豆的灯火,支撑着已经残破不堪的自己。白宇不再自暴自弃,他只是更加冷漠冷静,像只黑夜里伺机而动的猛禽。




血海深仇,必须以命相抵。哪怕再搭上仅剩的一切,他也在所不惜。




白宇常想,若是朱一龙不做到这一步,不为了所谓执掌天下权柄背叛自己,现在的自己和他,大抵又是什么光影呢?无论自己是东宫太子,还是成为天下至尊,他心里始终是放着朱一龙的。




无数次刺杀,朱一龙哪次不是挡在自己身前,好几次险些丧了命?




那些锐利的箭簇,凛冽的刀锋,在耳边呼啸闪过,白宇不是不怕,但在黑暗里听着朱一龙紧张的喘息,他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




只是当朱一龙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身前,亲耳听着皮肉绽开的声音,朱一龙的鲜血溅到自己脸上时,白宇忽然怕了。




因为朱一龙挡得如此理所当然,如此不顾一切,像是虔诚的信徒,虔诚地献祭。白宇那时后怕之余,在心底也有小小的怨愤,不知道朱一龙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能如此的连命都不顾。




白宇也忽的忆起,梦里那些还泛着甜味的责罚,是因为那个凿骨削肉都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朱一龙,每次看到自己身上看似严重的伤痕时,都会红了眼圈。要是自己再哼哼几句,装一下哭腔,准能引得他落下泪来。




第一次白宇觉得惊奇,也感到心虚,只得不顾身上的疼痛把人不顾礼数地搂进怀里好生安抚。朱一龙的眼泪落在自己身上,是烫的,一下一下能烫到他的魂魄里。




我是朱一龙放在心尖上疼的人。白宇那时看着他的眼泪想。




白宇感到很满足。大抵天下人负我,朱一龙也不会。




那个时候他以为他明白了,让朱一龙能连命都不顾的,是他自己。




而现在他也明白了,朱一龙舍命相救的背后,是为了权力,为了踩着自己上位。是为了屠尽自己满门。




一直以来,朱一龙都想和自己重修旧好。




自己用一地的碎片回答他。




朱一龙却也心知肚明,一切回天乏术。




却还是锲而不舍,徒劳无益。




白宇也要踩着朱一龙复仇。




“主子,这是宋太医费尽千辛万苦弄得的方子,是一味很是厉害的情蛊毒。”白宇刚被送进碧春宫,断绝了一切念想,只是发狂地作践自己,终于如他所愿病倒了,在床榻上一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模样。朱一龙几乎想时时刻刻守在他身旁,怎奈分身乏术。




不得已被放松了的管制,发了狂般地寻医问药,前朝旧臣终于从外面挤进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子。




白宇那时烧得糊涂,连那个丫鬟的样子看得都不甚分明。




那丫鬟在重重帷帐之下小心翼翼地从饭食底部掏出个油纸包的小包来,悄声说:“这里共有七七四十九粒药,一天服用一粒,待到四十九日后,这毒就会渗透进与服用者交合之人的身体里,逐渐地断经绝脉,且无法察觉,交合四十九次,便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白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可笑。




那个时候自己一心求死,到头来却被这个古怪的方子捡回一条命来。




白宇把这个油纸包攥在手里,好像又能攥紧已经偏离轨道的命运似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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